【研究意义】中国和美国是水产品生产和消费大国。自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两国双边贸易逐渐深入，中美水产品贸易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但中国长期处于贸易顺差地位引起了美国政府的注意，美国政府试图通过设置贸易壁垒的方式减少中国出口。特别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后，特朗普秉持“美国优先”的外交政策理念，使中美双方关系趋于紧张，中美贸易摩擦逐步升级。2018年9月，美国正式对2 000亿美元的中国进口商品征收10%的关税，这其中就包括墨鱼及鱿鱼、罗非鱼、对虾、鲶鱼等广东省主要出口水产品。2019年5月，美国宣布对此前2 000亿美元中国订单的关税税率提高至25%。在此背景下，广东省水产品出口市场受到严重冲击，同时也显暴露出不少短板和瓶颈。如何加快水产品行业转型升级以应对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当前的难题。以前较少学者在此问题上进行研究，因而分析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输美水产品贸易具有理论与现实意义。
【前人研究进展】中美两国在渔业产出环境、渔业产出方式、渔业人力资源的差异决定了双边水产品贸易的互补性，使得两国在水产品领域具有巨大的合作潜力[1]。蒋云凤[2]运用恒定市场份额模型（CMS）对2001—2016年中国出口美国水产品总额进行实证分析，认为中国对美国水产品出口增长的主要驱动因素是竞争力效应，其次是结构力效应。然而，随着国内外水产品贸易环境的变化，我国水产品竞争力下降，新兴渔业国的水产品与我国水产品存在较大替代性[3]，特别是国际贸易保护主义使我国水产品出口面临更大的竞争压力[4]。如美国对中国水产品实施了更多贸易壁垒限制，这些壁垒可分为非关税贸易壁垒和关税贸易壁垒两类。研究表明，美国施加的多种非关税贸易壁垒是制约水产品出口增长的瓶颈[5-6]。盛国勇[7]指出，技术性贸易壁垒对中国农产品出口贸易的影响是一把“双刃剑”，政府间加强合作才能够有效解决冲突，实现共赢。
关税贸易壁垒在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全面升级的背景下更为突出。美国对中国加征关税导致我国渔业生产受到挑战、水产品出口受阻、水产品消费价格上涨[8-9]，而美国因缺乏劳动密集型农产品同样也受到巨大创伤[10]。戚浩然[11]指出大连输美水产品贸易依赖于进料加工，中美贸易摩擦遏制了水产品出口加工企业的发展，因而企业应当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调整战略层面，拓展“多元化”市场。尽管中美贸易摩擦使中美水产品贸易面临更大不确定性，但翟羽帆等[12]认为中国仍将会处于长期顺差地位。湛江作为“中国对虾之都”，其水产品出口在广东省水产品出口贸易中占有较大比重。宋泽明等[13]研究发现，中美贸易摩擦使湛江市水产品输美出口额锐减、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受阻、水产品加工行业产能过剩，建议政府和企业应携手共进，扩大新兴市场的份额，促进水产品行业转型升级。目前学界关于中美贸易摩擦对水产品输美贸易的研究主要以中国整体作为视角，鲜见学者专门从我国水产品出口大省广东省作为研究对象切入，研究中美贸易摩擦对其水产品企业和水产品出口市场的影响。
【本研究切入点】中美贸易摩擦下不会有真正的赢家，中美两国的利益都将受损。美国是广东省水产品重要的出口市场，因而本研究将以广东省作为切入点，分析广东省水产品市场和企业所面临的压力和挑战。【拟解决的关键问题】本研究在客观分析广东省输美水产品贸易概况的基础上，剖析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出口和企业运营的影响，并从企业、行业和政府等层面提出对策与建议以缓和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负面影响，促进广东省水产品企业转型升级，提高出口竞争优势。
1 研究方法
选用2017—2019年《中国海关统计数据库》和《广东统计年鉴》的数据分析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出口造成的冲击；查阅广东省农业农村厅的产销形势分析和湛江国联水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财务报告，分析中美贸易摩擦对水产品行业各环节的影响。
1.1 半结构式访谈调研
笔者曾于2019年1月到广州市黄沙水产交易市场、中山食品水产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等地进行半结构式访谈调研，获得第一手定性资料。通过对下游批发商的访谈，详细了解贸易摩擦前后进货来源、进货成本、批发价格的变化；通过对企业出口商的访谈，详细了解其经营状况、贸易摩擦前后出口成本与出口市场结构的变化，以及为应对贸易摩擦所采取的的措施等相关信息。
1.2 贸易竞争力指数
贸易竞争力指数（TC）是指一国（地区）某类产品在某一时期净出口额与进出口总额的比值。TC指数越接近于1，表明相对于世界市场，该产品专业化生产水平越高，越具有贸易竞争力；反之亦然。本研究采用TC衡量广东省水产品出口贸易竞争力。
2 广东省输美水产品贸易概况
2.1 广东省为水产品出口大省，水产品为广东省主要出口农产品
从我国水产品出口看，2017年我国水产品出口额达132.53亿美元，广东省水产品出口额为15.39亿美元，以11.61%的比例成为我国第四大水产品出口大省。从广东省农产品出口看，2017年广东省农产品出口额为94.79亿美元，水产品占其中的16.24%，成为广东省主要出口农产品。
2.2 美国为广东省水产品第二大出口市场
广东省水产品五大出口市场为中国香港、美国、东盟、加拿大、中国澳门。其中，中国香港从广东省进口水产品贸易额达6.82亿美元，是广东省水产品的巨大消费市场；美国从广东省进口水产品贸易额达2.86亿美元，占总水产品出口额的18.58%，为广东水产品的第二大出口市场。
2.3 广东省输美水产品种类丰富
2017年广东省对美出口水产品达17种，其中出口额超过0.10亿美元的水产品有冻墨鱼及鱿鱼、冻罗非鱼鱼片、未列名冻鱼、其他冻对虾仁、冻斑点叉尾鮰鱼鱼片、冻罗非鱼（图1）。可见，广东省发挥了其地域优势，主要对美出口水产品为淡水养殖水产品。冻墨鱼及鱿鱼以0.93亿美元的出口额占据首位，占总出口额的32.52%。冻罗非鱼对美出口额为0.11亿美元，所占的份额极小。
图1 2017年广东省对美出口超0.10亿美元的水产品
Fig.1 Export of over 10 million dollars of aquatic products from Guangdong Province to America in 2017
数据来源：《中国海关统计数据库》
Data source: China’ s Customs Statistics Database
2.4 广东省输美水产品贸易以一般贸易为主
广东省对美出口水产品贸易方式以一般贸易为主、进料加工贸易和来料加工贸易为辅。2017年广东省对美水产品出口创汇28 597.66万美元。其中一般贸易出口额为25 984.80万美元，以90.86%的比例占据重要地位；进料加工贸易出口额2 610.97万美元，占总出口额的9.13%；来料加工贸易出口额为1.89万美元，占比维持在0.01%左右，远低于进料加工贸易。加工贸易的出口额占总出口额的比例小表明广东省水产品出口企业已形成一定竞争优势，能够在出口贸易中抢占主动权。
3 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出口的影响
3.1 水产品竞争力下降，贸易顺差转为逆差
美国对中国实施的关税贸易壁垒使水产品出口成本和出口价格上升，进而导致水产品在激烈的出口贸易市场中失去了原有的价格优势地位，贸易竞争力下降，水产品输美贸易额大幅度下降。由表1可知，TC指数由2017年的0.3076转变为2019年的-0.2718，出口竞争优势变弱，出口专业化水平降低。这是由于美国作为广东省的第二大出口市场，起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由贸易壁垒导致的水产品出口价格上涨使水产品输美贸易额由2017年2.86亿美元下降到0.86亿美元，降幅达69.93%，由此造成总出口额大幅度下降，贸易顺差转为逆差，广东省从过去的水产品净出口地区转变为净进口地区。
3.2 水产品对美出口受阻，内销比例增大
为了处理滞销的出口水产品，企业积极开拓国内市场，刺激国内需求，将原本要出口美国的水产品转移到国内进行销售。由表2可知，广东省水产品出口量占比由2017年的3.35%下降到2019年的2.45%，反映出企业销售重心更加偏向内销市场。企业转移到内销市场，并不意味着内销需求迅速扩大足以消费滞销的水产品。短期内，大量积压水产品涌入省内市场，会使水产品出售价格下降。但长期由于养殖成本及企业运营成本的上涨，水产品价格会有所上涨，在一定程度上推高市场整体物价。
3.3 水产品出口由美国转向东盟和澳大利亚
除了拓宽国内销售渠道，广东省水产品企业转战到东盟和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借此降低对美的依存度。2019年，广东省对东盟和澳大利亚的水产品出口额分别同比上涨127.87%、175%（表3）。东盟取代美国成为广东水产品的第二大出口市场，而澳大利亚跃升为紧随美国之后的第四大出口市场，这有效缓解了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出口贸易的冲击。更有水产品企业将水产品出口市场转移到法国等欧洲国家和塞内加尔等非洲国家。但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广东省水产品出口额仍比2017年下降24.37%，表明企业短期内仍难以寻找替代市场，以解决美国市场收窄所导致的滞销水产品。考虑到水产品中出口量占总产量比例小以及企业会根据市场形势实时调整生产，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贸易短期影响较大、长期影响较小，因而贸易摩擦造成的负面效应是有限的。
表1 2017—2019年广东省水产品进出口总额及TC指数
Table 1 Total import and export value and TC index of aquatic products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2017 to 2019
注：根据历年《中国海关统计数据库》数据整理。
Note: Data source: China’s Customs Statistics Database
贸易竞争力指数Trade competition index 2017 15.39 8.15 0.3076 2018 12.20 14.14 -0.0737 2019 11.64 20.33 -0.2718年份Year出口额（亿美元）Export（USD 100 million）进口额（亿美元）Import（USD 100 million）
表2 2017—2019年广东省水产品总产量、出口量及出口量占比
Table 2 Total volume, export volume and proportion of export volume of aquatic products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2017 to 2019
注：根据历年《中国海关统计数据库》《广东统计年鉴》数据整理，2019年广东省水产品总产量为广东省农业农村厅预测值。
Note: Data source: China’ s Customs Statistics Database, Guangdong Statistical Yearbook.The total volume of aquatic products of Guangdong Province in 2019 is the predicted value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of Guangdong Province.
占比Proportion（%）2017 833.54 27.92 3.35 2018 842.44 25.35 3.01 2019 874.18 21.39 2.45年份Year总产量Total volume（104 t）出口量Export volume（104 t）
表3 2017—2019年广东省水产品主要出口市场（亿美元）
Table 3 Main export markets of aquatic products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2017 to 2019（USD 100 million）
注：根据历年《中国海关统计数据库》数据整理。
Note: Data source: China’ s Customs Statistics Database.
占比（%）Proportion 2017 6.82 44.31 2.86 18.58 0.79 5.13 0.50 3.25 0.25 1.62 2018 5.61 45.98 1.91 15.66 0.61 5.00 0.56 4.59 0.24 1.97 2019 4.42 37.97 0.86 7.39 1.39 11.94 0.64 5.50 0.66 5.67年份Year澳大利亚Australia出口额Export中国香港Hong Kong, China美国America东盟ASEAN中国澳门Macao, China占比（%）Proportion出口额Export占比（%）Proportion出口额Export占比（%）Proportion出口额Export占比（%）Proportion出口额Export
4 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企业上中下游的影响
广东省位于我国东部沿海地带，海域辽阔，河流众多，渔业资源丰富，为养殖捕捞业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条件。在此基础上，广东省培育出一大批优良的水产品企业，其中有数十家被评为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经过多年的发展和积累，广东省水产品企业已形成完善的上中下游产业链。经实地调研了解，中美贸易摩擦对水产品企业上中下游均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其传导路径如图2所示：
4.1 下游：美国市场收窄，拓宽非美和国内市场
美国政府对中国政策态度的不明朗致使广东省水产品企业在关税政策正式实施前尽可能地减少库存积压，兜售水产品，最大程度地避免因长期积压使仓储冷藏成本上升且水产品质变坏的现象。在关税政策正式实施后，养殖成本与关税成本上涨，企业为弥补对美出口成本的上涨唯有提高含税销售价格，其造成的后果是出口价格在美国市场上失去竞争力。特别是在2019年5月美国将税率由10%上调至25%，美国市场对广东省水产品的需求减少，因而限制了水产品的流通出口，致使企业产能过剩。在外销美国市场萎缩的情况下，企业转战非美和国内市场，处理原本按照计划生产加工的积压水产品。
图2 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水产品企业上中下游的影响传导路径
Fig.2 Conducting path for the influence of Sino-U.S.trade friction on the upstream,midstream and downstream of Guangdong aquatic products enterprises
表4 2018年1—6月和2019年1—6月湛江国联水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销售收入情况（亿元人民币）
Table 4 Total sales revenue of Zhanjiang Guolian Aquatic Products Co., Ltd.in first half of 2018 and first half of 2019（RMB 100 million）
注：根据2019年10月发布的《湛江国联水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关于对深圳证券交易所半年报问询函的回复公告》整理。
Note: Data source: According to the Reply Announcement of Zhanjiang Guolian Aquatic Products Co., Ltd.on the Inquiry Letter of Semi-annual Report of Shenzhen Stock Exchange issued in October 2019.
占比（%）Proportion 2018年1—6月First half of 2018月份Month销售收入Sales revenue美国市场US market国内市场Domestic market非美市场Non-US market收入Revenue占比（%）Proportion收入Revenue占比（%）Proportion收入Revenue 21.86 7.41 33.90 11.47 52.47 2.98 13.63 2019年1—6月First half of 2019 24.88 12.03 48.37 8.88 35.71 3.96 15.92
湛江国联水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一家转战非美和国内市场的公司。2018年上半年，公司主要销售市场为美国，对美国的销售额占公司总销售额的52.47%（表4）。然而，在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后，公司销售受到冲击，来自美国市场的销售收入随之下降到8.88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22.58%，其中对美出口金额由2018年上半年的1.95亿元人民币下降为2019年上半年的1.91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2.05%。为解决美国市场销售收入下降这一难题，企业调整销售策略，积极开拓非美和国内市场，因而在2019年上半年，企业非美市场销售收入同比上涨32.89%；国内市场的销售收入更是较2018年同期增长62.35%。虽然该公司短时间内通过拓展商超渠道在内销市场上取得良好业绩，但内销市场仍普遍低迷，增长速度较慢。
4.2 中游：对粗加工影响大，精加工影响小
中美贸易摩擦的持续僵化给企业加工环节蒙上了阴影。企业采取“以销定产”的模式进行生产，依照销售需求定加工量。贸易摩擦发生后，企业暂缓了与美国客户的合作，来自美国的订单量也随之减少，这也导致企业加工订单减少，加工安排有所变化。然而，不同加工程度的水产品所受影响不同，粗加工水产品比精加工水产品受更大的影响。这是由于粗加工水产品比精加工水产品附加值低，核心竞争力低，在出口美国市场上往往以量大价优取胜。贸易摩擦发生后，粗加工水产品出口难度加大，美国进口商会选择印度、越南、泰国等国粗加工水产品替代价格升高的广东省粗加工水产品。与此相反的是，精加工水产品科技含量高，美国进口商难以在短期寻找合适的精加工水产品的替代品。
4.3 上游：养殖成本上升，养殖计划不明确
中美贸易摩擦的发生给水产品养殖生产带来了巨大挑战。一方面，贸易摩擦使生产要素价格上升。豆粕作为养殖业主要饲料，可通过大豆加工获得。但为了反击美国单方面加征中国关税的政策，我国于2018年7月决定对美国大豆加征25%关税，这促使进口大豆价格上涨，企业急需寻求替代市场以弥补缺口。国内产量无法满足企业需求的增长，因此企业不得不依靠阿根廷和巴西等国增加大豆进口量[13]。但阿根廷和巴西等国大豆产量短期内未能保持高速增长，对市场存在一定的滞后效应，导致养殖业饲料供应紧张。供需关系的失衡，转换市场成本的产生使采购饲料的成本上涨。饲料成本的上涨连带原有鱼苗成本的上涨压缩了水产品企业固定供货养殖户的利润空间，使其雪上加霜。根据广东省农业农村厅发布的2019年水产品产销形势分析，受贸易摩擦影响，2019年广东省出口主要水产品罗非鱼养殖亏损幅度扩大，亏损达0.9元/kg，同比增长2.8%，养殖户生存难以为继。另一方面，贸易摩擦使出口美国市场前景愈发不明，打乱了养殖计划。企业采取“以产定养”的模式进行养殖，依照加工情况定养殖量。由贸易摩擦导致的加工量突然减少使企业养殖户短期内未能调整养殖活动，对长期的养殖计划也不明确。根据广东省农业农村厅发布的水产品产销形势分析，2019年12月罗非鱼产量环比下降7%，投苗量环比下降19%，存塘量环比下降9%。可见，水产品市场不稳定性的加剧使养殖户不愿承担过大风险，投苗谨慎。
5 对策建议
5.1 兼顾国内外市场，实现水产品市场多样化
2019年12 月，中美双方协商达成一致，美方将在未来履行分阶段取消对华产品加征关税的相关承诺。这一承诺将使广东省输美水产品贸易前景趋于明朗，因而水产品企业要积极与现有美国市场保持合作，以便未来扩展与美国进口商的交易规模。除此之外，企业要积极开拓有发展潜力的新兴国际市场，如智利、墨西哥等新兴市场，减轻出口市场过于单一化带来的风险。此外借助“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机遇，利用广东省的地缘优势，加强与沿路国家的水产品贸易合作，促进水产品“走出去”。
开拓新的国际市场的同时，企业也应注重培育国内市场。短期内为解决滞销的水产品，企业可制定营销策略，利用互联网打造水产品产销对接平台，促进消费。针对企业的长期稳定发展，企业可做好市场研究，以市场为导向，根据市场需求优化水产品生产结构，满足多样化需求。研究预测未来我国城市将引领我国水产品消费，消费潜力巨大[17]。因而，企业要抓住机遇，做好产品定位，创建水产品品牌，培养目标群体，并通过各大电商平台提供高质量的销售服务。
5.2 出台扶持政策，促进水产品行业发展
建议政府针对水产品贸易出台相关政策扶持，切实保护渔业从业者的权益，如安排专项资金对水产品出口企业特别是龙头企业进行扶持，通过龙头企业发挥的示范引领作用带动行业发展，开拓非美和国内市场，激发行业活力；实行电费优惠政策，把水产品加工从工业用电划分到农业用电区域，使养殖户和水产品企业都能享受农业用电的优惠，降低企业运营成本；积极出台相关的出口退税措施，缓解企业短期税负压力，提高其利润空间；对完全依赖于美国市场且资金链断裂的企业给予一定的信贷优惠，引导企业增强应对风险的能力，促进水产品行业重现新的生机。
5.3 转变养殖模式，提高抗风险能力
当前养殖户小而乱的状态导致其面对贸易摩擦异常脆弱，难以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因而建议企业发挥带头作用，采用“公司+合作社+农户”的产业组织模式，形成一套生产标准，加强一体化程度[14]。依托合作社，整合上游分散养殖户，带领养殖户摒弃单纯投入生产要素增加收益的“粗放型”养殖模式，走向依靠科学技术获取更高收益的“集约型”养殖之路[15]，为养殖户提供来源多元化的豆粕饲料、优质的鱼苗和技术支持，通过技术提高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降低养殖成本和养殖风险，以改变养殖户不知所措的局面，从源头上推动行业朝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5.4 加强交流，发挥水产品行业协会桥梁作用
应对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冲击需要水产品行业内各企业的相互扶持，形成信息共享平台。在此情况下，广东省水产品行业协会应发挥带头作用，以第三方参与的角色，推动水产品质量的提升[19]，提升行业整体竞争力。一是定时召开研讨会，加强国内外技术交流与合作，学习和利用先进经验，帮助企业改善经营管理，加快推进科学管理模式；二是联合企业完善风险防范机制，做好渔业稳产和技术服务工作，保障养殖生产在贸易摩擦中有序合理进行；三是联合政府实时掌握并发布国外新标准、新动态[20]，使企业能更快速应对出口市场的不确定性；四是加强行业统计，分析行业数据，为企业提供信息以分析贸易摩擦发生后未来的发展前景，为政府提供信息以制定扶持政策。
5.5 加大科研力度，提升核心竞争力
面对贸易摩擦，水产品企业唯有注重研发才能从根本上提升核心竞争力。建议企业响应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从技术、工艺、产品等方面着手，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技术上首先要投入资金培育渔业科技人员，为企业健康发展提供智力支持。其次，企业应激励科技人员开发品种培育、养殖、加工、保鲜等高新技术，加快技术革新与产品推广，提高水产品科技含量，特别要提升水产品深加工水平，延伸产业链，降低其可替代性，促进出口创汇。在工艺方面，企业要引入先进的加工设备，促进水产品加工机械化自动化[16]，将水产品生产朝规模化方向发展。在产品方面，企业要开发多样化特色小品，创新水产佳肴，推动由加工类食品向消费类食品的升级，助力形成新的消费增长点。
6 结语
总体而言，中美贸易摩擦对广东省输美水产品产生消极影响，如水产品出口成本上涨导致竞争力下降，贸易顺差转为逆差，水产品内销比例增大，出口由美国转向东盟和澳大利亚。具体到水产品企业上中下游各环节，由贸易摩擦导致养殖成本和关税成本的上涨造成美国市场收窄、加工量下降、养殖计划不明确等经营难题。但考虑到出口量占比小以及企业会根据市场形势主动调整经营行为，贸易摩擦造成的负面影响是有限且短期的。为解燃眉之急，企业应兼顾国内外市场，增加出口渠道，带领养殖户转变养殖方式，降低养殖风险，并要从根本上提高自身创新能力；行业协会应联合企业加强合作交流，共同防范贸易摩擦风险；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扶持，促进水产行业稳定发展。未来经过中美政府的长期协商，双方观望情绪会有所减弱，广东省输美水产品贸易前景将趋于明朗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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