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意义】茂名地处热带亚热带过渡地带，气候温暖，雨量充沛，阳光充足，年均无霜期360 d，素有“天然大棚”之美称，有着发展蔬菜种植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是广东省农业总产值最高的地级市，以蔬菜为龙头的“三高”农业闻名遐迩。作为“北运菜”发源地与生产基地，自20世纪80年代初期，茂名就已经兴起北运菜的种植热潮，2018年其北运菜种植面积4.3万hm²。近年来由于种植成本上升和种植方式落后等内在因素，同时北方日光温室越冬蔬菜种植发展迅猛，加之自2011年商务部将广西、海南、云南作为“南菜北运”农产品现代流通综合试点省份以来，茂名市作为广东省北运菜重要产地，其政策地位下降明显。通过县域蔬菜生产情况量化分析，对调整茂名蔬菜生产布局，推进茂名蔬菜生产结构优化，维持茂名在北运菜市场中的传统优势，南菜北运产业未来发展意义重大。【前人研究进展】近年来国内外对蔬菜发展变迁的研究相对较少，对县域尺度的研究更为稀缺。然而，从县域尺度来研究蔬菜生产的时空特征，对科学评估、优化产业布局及节本增效、保障供给都具有重要意义。李艳梅等^[1]从地区和县域双尺度下对京津冀地区蔬菜生产各级的时空分布和分区进行了研究。杨钰泽等^[2]以保定市为研究对象通过区位熵和规模优势指数分析了其蔬菜产业竞争力。彭晖等^[3]利用区位熵指数分析了我国蔬菜生产聚集的变迁。张倩等^[4]利用区位熵指数和K均值聚类算法分析了京津冀地区13个市域和184个县域的蔬菜生产空间分布、聚集程度及分类，并根据县域蔬菜生产特征将京津冀地区划分为4个蔬菜生产区。现有研究从粤西北运菜发展历程现状及问题与发展建议等方面进行了相对深入的描述^[5-11]，指出茂名蔬菜产业主要存在3个问题：一是农业产业化水平低，农产品技术落后，农产品比较效益低下；二是流通渠道落后，流通体系不完善，在流通中经常发生阻塞，出现卖难买难；三是蔬菜品种结构单一。但对茂名蔬菜产业发展的规模、专业化、聚集化变迁未见量化分析，更缺乏从县域角度对茂名市蔬菜专业化及集聚化程度的量化研究，不利于通过量化数据获得茂名北运菜复兴的政策支持。【本研究切入点】首先对茂名蔬菜生产基本指标进行分析，对茂名市县域蔬菜生产情况进行量化概括，再运用赫芬达尔指数计算茂名蔬菜产业的集中度，以期对茂名蔬菜产业集中的状况有整体认识，在此基础上利用区位熵和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辨析茂名市县域不同阶段蔬菜产地变动和集中的特征，为茂名蔬菜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提供参考。【拟解决的关键问题】通过分析茂名县域蔬菜产业结构，对县域蔬菜产业进行专业化程度与集聚化程度评估，可为茂名蔬菜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提供新发展方向的量化数据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1998—2018年茂名市及其县域各地区和广东省的蔬菜播种面积、蔬菜产量、蔬菜产值、农业产值、种植业面积、粮食播种面积、粮食产值等数据分别来自1998—2018年《茂名统计年鉴》和1998—2018年《广东农村统计年鉴》 ^[16]。

茂名市辖茂南、电白2个市辖区，代管高州、化州、信宜3个县级市，县域区划为5个。自1998年以来，茂名行政区划发生以下变动：茂港区2001年设立，辖从电白县划出的羊角、坡心、七迳、小良、沙院和南海6个镇，2014年撤销。因此本研究将茂港区2001—2014年数据均与电白县合并。2014年电白县在与茂港区合并后改成电白区，本研究将电白县和茂港区数据合并后，统称“电白区”。2017年9月羊角镇划属茂南区。

1.2　研究方法

现阶段，衡量区域布局的指标主要有赫芬达尔指数、生产规模指数、区位熵和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等。本研究首先运用赫芬达尔指数测算茂名市县域蔬菜产业的集中度，以期对茂名蔬菜产业集中的状况有整体认识，在此基础上利用区位熵和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辨析茂名不同阶段蔬菜产地变动和集中的特征。

1.2.1 赫芬达尔指数　赫芬达尔指数（HHI指数）是衡量产业集聚程度的重要指标^[12], 计算公式为：

式中，X为茂名市蔬菜播种面积或产量，X_j为第j地区蔬菜的播种面积或产量，Z_j为第j地区占全市蔬菜播种面积或全市蔬菜产量的比重，计算结果表示以该指标为标准计算的茂名市蔬菜产业的分布规模。HHI指数的取值在0~1范围内变化，HHI指数越小，表示该蔬菜产业的市场集聚程度越小；反之，则说明蔬菜产业市场集聚程度越大。

1.2.2 生产规模指数　生产规模指数（PSI，Production Scale Index）是指某地区t时期蔬菜的播种面积（产量）占同时期全市该蔬菜播种面积（产量）的比重，用来衡量茂名各区县蔬菜种植在全市的规模状况。计算公式为：

式中，S_i为i区县蔬菜播种面积（产量），∑S_i为全市蔬菜总播种面积（总产量）。PSI_i越大说明该区县在市内蔬菜种植规模越大，反之则越小。

1.2.3 区位熵　区位熵（LQ，Location quotient）可用于农业的专业化种植区域分布分析。区位熵又称为专业化率，一般被用于衡量某一区域要素的空间分布情况，反映某一产业在各个地区的专业化程度^[13]。一般而言，区位熵值越大，表明专业化水平越高，若区位熵值大于1，说明该产业在该地区的专业化程度超过了总体地区，属于地区的专业化部门；若区位熵值小于l，说明该产业的专业化程度较低，该地区该产业的专业化水平低于总体地区；若区位熵值等于1，则说明该产业在该地区的专业化水平与总体地区相当。计算公式为：

式中，LQ_ij表示i区域j产业的区位熵；e_ij表示i区域j蔬菜产业的产值，e_j表示i区域种植业产值；E_i表示全市j蔬菜产业产值，E表示全市种植业产值。

1.2.4 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　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Regional Relative Specialization Index），即某一地区各行业的专业化系数与全国其他地区相应行业的专业化系数差的绝对值之和，测度的是第k地区与其余地区平均水平的产业结构差异程度，或称第k地区的专业化程度，反映的是地区某行业的总体专业化水平，计算公式为：

式中，i、j、k分别为地区i、除地区i以外的其他所有地区和行业k；K_i为地区间专业化指数；S_i^k、S_j^k分别为地区i和除地区i以外的其他所有地区行业的播种面积占地区全部农作物播种面积的比重，即：

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表示地区专业化的总体水平，K_i越大，表明地区i与其他地区的产业结构差异越大。但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测量的是一个地区与其他地区产业结构的总体差距，因此其大小可能并不代表地区k行业的真实发展水平，如果一个地区的k行业发展水平非常低时，它与其他地区产业结构的差距也会非常大，表现为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较大，很有可能使专业化水平虚高度化，因此在考虑专业化程度时，还需要分析S_i^k和S_j^k的差值，而非两者差的绝对值。两者差值越大，说明该地区优于其他地区的专业化程度高^[14]。

2　结果与分析 2.1　茂名蔬菜产业发展总体水平

由图 1可知，近20年来，茂名市蔬菜播种面积逐年增大，蔬菜产量逐年增加，在2007年出现较大降幅后再次上升，2019年全市蔬菜播种面积11.7万hm²，总产量336.38万t。

表 1为茂名市各区的蔬菜生产情况，除电白区蔬菜总产量和播种面积在2017年有所降低，茂名市各区的蔬菜产量和蔬菜种植面积基本呈逐年递增的趋势。在单产方面，茂南区与高州市始终领先于全市单产水平，信宜市近几年单产水平也达到了全市平均水平，而化州市和电白区单产水平增长缓慢，已经跟不上全市平均水平，反映出这两个地区种植方式较落后。

一直以来，茂名市发展北运菜种植，随着蔬菜种植规模的扩大，茂名种植业的结构也在不断调整，表现在粮食和蔬菜播种面积比例的变化。由图 2可知，随着蔬菜播种面积的增加和粮食播种面积的减少，茂名市蔬菜和粮食播种面积的比值由1998年的0.28增加到2008年的0.35，至2018年茂名市粮食和蔬菜播种面积的比值已上升至0.51。

2.2　茂名蔬菜产地集中程度及特征分析

2.2.1 茂名蔬菜产业整体集中程度　利用赫芬达尔指数测算茂名蔬菜产业整体集中程度。由于人均耕地面积少和蔬菜复种指数较高，因此以蔬菜播种面积和产量两方面测算茂名蔬菜产业的集中程度比较合适。从数据来看，茂名蔬菜产业集中度较高（均远高于广东省同期的HHI指数，2018年广东省蔬菜播种面积HHI指数为0.072，蔬菜产量HHI指数0.073），蔬菜产量的集中度与蔬菜播种面积的集中度差异不大。进入21世纪以来，茂名蔬菜产业的HHI指数波动幅度小，以蔬菜播种面积计算的HHI指数仅由1998年的0.219提高到2008年的0.232，到2018年又降回0.222；以蔬菜产量计算的HHI指数由1998年的0.224提高到2008年的0.231，到2018年又降到0.219（图 3）。表明茂名蔬菜播种面积与蔬菜产量的整体集中度较高。

2.2.2 生产规模指数　由图 4可知，1998—2018年茂名县域蔬菜生产规模指数变化不明显，茂名市蔬菜播种面积和产量主要集中在化州市、高州市和电白区。以2018年为例，化州市、高州市和电白区3个地区蔬菜播种总面积占全市的75%，蔬菜总产量占全市的74%。

2.3　茂名蔬菜专业化程度分析

2.3.1 区位熵　以5年平均来对茂名市蔬菜产业区位熵进行分析。电白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自然条件。自改革开放以来，电白区大力发展北运蔬莱生产，取得显著的成效，其区位熵虽然在1998—2013年期间一直下降，但其数值在20年来始终大于1，且在2014年后有较明显的升幅。茂南区于21世纪初其区位熵一度超过2.5，在2004年以后其区位熵基本稳定在2左右，专业化程度远高于其他区（图 5）。

2.3.2 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　进入21世纪以来，茂南区与电白区的蔬菜产业始终保持着较高的专业化水平，其中茂南区专业化程度远超茂名其他地区；电白区2013年以前专业化程度有下降趋势，但2014年后回升迅猛；化州市的区位熵情况和电白区完全相反，2013年以前专业化程度有上升趋势，2007年之后甚至大于0，但随后下降，在2016年开始重新跌回0以下（图 6）。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茂名蔬菜不论是播种面积还是产量集中度都较广东省总体水平高，主要集中在电白区、化州市和高州市，但从其单位面积产量分析可知，这3个县区单位产量超过全茂名市平均水平的只有高州市，电白区和化州市的单位面积产量始终追不上全市平均；通过产值对茂名各地区进行专业化程度分析，蔬菜种植面积最小的茂南区专业化水平最高，远超茂名其他地区，其次是电白区；化州市与高州市作为蔬菜主产区，其区位熵反而不高，地区相对专业化指数也小于0。

通过前文指标计算结果，可以看出茂名市的蔬菜产业集中度远高于广东省平均水平，符合其地理、气候的优势禀赋。茂名蔬菜生产机械化程度低，蔬菜种植仍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蔬菜单位面积产量与用工量一定范围内呈正相关，高州市较其余县区第一产业劳动力总量最大，从侧面部分解释高州市蔬菜单产高的原因。而茂南区虽然蔬菜种植面积最小，但专业化水平最高，可能主要得益于蔬菜鲜品供应城区交通最便利，并且存在技术进步的加持。对指标进行综合分析发现茂名县域蔬菜产业发展存在分布不均，其专业化水平与集中度不匹配的现状。

3.2　对策建议

农业技术的强外部性使农业技术供给者难于获得足够的经济利益，导致农业技术供给严重不足。中国农业技术发展所特有的“技术需求动力与技术供给动力双不足”现象使得有效的农业技术发展必然有别于一般产业的技术发展路线，实行市场导向、政府主导、社会各方参与、诱致性变迁与强制性变迁相结合的特殊机制^[15]。

一是政策扶持。在茂名农业结构调整上，政府和龙头企业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茂名蔬菜产业问题主要出现在专业化程度与集中度不匹配，各地区蔬菜生产技术不平衡上，提高蔬菜主产区专业化水平重中之重，这专业化水平不仅是种植技术上的专业化，还需要流通渠道的专业化，市场对接的专业化。政府要担负起技术传播普及的责任，加强对农村电子商务的扶持政策，同时推进龙头企业对农村的引领作用。茂名由于地形因素影响，难以形成广阔的成片耕地，使得当地蔬菜产业的主要形式仍是以农户分散生产为主，当地的菜农是蔬菜产业的主力军，生产规模小，经营分散，集约化程度低，造成当地的蔬菜产业抵抗市场风险的能力较差。龙头企业能统合散户科学生产，为种植散户提供市场情报和低成本流通，提供交易平台，为茂名蔬菜标准化生产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这同样需要政府政策的扶持与引导。

二是多行业互补。将产量转化为产值，也就是种菜不仅要种的多，还需要卖的多，卖的好。这过程主要包含三个部分：产品品质、流通渠道和客源。产品品质方面，因为市场的滞后性，种植户在蔬菜品种的选择上缺少情报，只能盲目根据市场需求滞后选择所种品种，导致品种结构单一，难以在蔬菜市场产生优势。流通渠道方面，不少经营者忽视了制冷技术的重要作用和安全管理，冷链流通体系的发育滞后，缺乏同行业沟通，协调，规范管理。冷库安全生产管理的规章制度不健全，造成无章可循，无安全保证的状况^[16]。客源方面，北方各省有刚性的蔬菜消费需求，经推算，冬季北方15省（市、自治区）鲜菜需求量合计1 509.9万t，冬季我国北方地区主要在冷、暖棚中种植蔬菜，鲜菜产能非常有限，除山东和河南两地种植的冬菜能在满足自给时还有一定供给外阜省份的能力外，北方其他省（市、自治区）冬季鲜菜的自给率非常低。总体来看，冬季北方省（市、自治区）巨大的鲜菜自给缺口为茂名北运蔬菜产业持续发展提供了良机^[17]。怎么对接北方蔬菜需求至关重要，而农村电子商务的出现便可有效解决对接问题，高效率、低成本、无时空限制，这些优势有效得解决了蔬菜生产与市场需求的对接问题，据调查，茂名农村电子商务发展缓慢，归结于农民电商认同感不强，以及农村物流条件落后，同时农村电商人才也非常紧缺^[18]。

三是科学化区域配置。加快农业产业专业化区域建设，能够最大限度的优化资源配置、挖掘资源潜力和发挥比较优势，可以在不同地区形成不同特点的主导产业和优势产品，促进农业生产进一步向优势产业集中，不断扩大农业生产规模，提高标准化生产水平，有利于带动形成科学合理的农业生产布局。农业产业区域专业化生产可以推进农产品品种和品质结构不断优化；推进农业生产结构不断优化，促进粮食作物与经济作物协调发展；推进农业生产布局不断优化。